刚葆璞

我非常的荣幸,在服务空军期间,因工作的关系,认识了俞先生大维博士。曾蒙他的赏识,先後驾驶T-33喷射机和他一起到中国大陆去作多次的侦察任务。所以我与俞部长除了有长官、部属、师、友的关系外,还有生死与共,同机一命的更深一层情谊。

在我担任空军作战司令期间(六六年八月十六日至六八年七月二日),更非常荣耀的蒙部长颁赠一把“金门之剑”给我,在颁剑时他对我说:“葆璞,在我国防部长任内,你和你所领导的侦照部队,冒险犯难所作的各种空中侦察任务,及你驾驶T-33和我一起到大陆的侦察任务,对我有最多最大的协助,感谢你对国家的奉献,特送你这把剑。”俞部长所说这段话和所赠的剑,不仅是我个人的光荣,它是代表我空军整体的荣誉。这件事并不是俞部长对我个人单纯的厚爱,而是他太了解制空权、空中优势,是我们对中共战争战胜的决定因素。

当时空军第六空中照相侦察大队,又是最有效、最迅速、最精确的情报搜集部队,所以俞部长不时莅临桃园空军侦照部队巡视,研读有关空照图片,并询问对方的动态及战备设施的发展情况。当时我担任空军十二中队长、空军第六大队作战科长、副大队长及大队长等职,因为我在民国卅九年四月廿八日驾F-5, P-38侦照上海,在大场首先发现俄援中共之MIG--15机,而稍有声誉,所以俞部长每次莅临基地,我均奉命担任接待和说明工作。

俞部长在图片上研究情况後,常提示要亲往大陆去侦察,计前後派遣T-33喷射机共十三架次。如我记忆不错,其中十次是前往大陆侦察。

另外三次,一次是喷射机性能感觉飞行,其余两次则是飞往乌垃、金门外海及澎湖巡视。这十三架次的飞行,我飞行了十次。戚荣春中将(当时我是大队长,他是作战科长)飞行了两次,另一次则是已殉国的U—2英雄陈怀(陈怀生)驾机去的。

回忆我与俞部长十次飞行中,有两架次任务值得一提,那是第一次喷射机性能感觉飞行。在我飞行前,有很多空军飞行袍泽嘱托我多用些G,来作各种动作,让部长了解我空军飞行人员在空中飞行时,体能、精力的消耗与负荷,俾能争取调整当时过低的空勤伙食费与空勤加给。我是以T-33最大性能作了所能作的特技动作,著地以後,我们才知道俞部长因有内耳炎的毛病,他是绝对不晕船和飞机的,不过部长善解部属意愿,经他指示後很快的便把飞行待遇作了适度的调整。

另一次是一江山失陷前,民国四十四年元月七日,我和部长一起驾机到大陆侦察路桥机场及大陈列岛,当时海峡风浪很大,天空五千到一万尺有层云幕,是很好的天然掩护。我们於六时三十六分起飞,在海面上以超低空的高度飞向路桥外海,藉以延迟中共雷达的发现。在路侨外海四十里转入大陆,继续低飞至十里处,拉升在四千五百尺,於路桥外围侦察一周,便转向大陈列岛,正进行侦察任务时,我战管部通知有中共MIG—15机四架起飞拦截,并随时报告共机已由八十里接近到二十里,建议我马上脱离,当时俞部长指示再看一看,两分钟後,战管部通知还有五里,迅速脱离,我已看到右後方有两个黑点,遂急速拉起机头,进入云层,在七千尺云中作仪器返航。这时,战管部在雷达上看到两点重叠,非常紧张,命令我做闪避动作,我则专心於仪器操作,於距桃园基地四十里时,飞出云层,於八时十五分降落。这次惊险的任务完成以後,国防部颁发了一座干城奖章。

我认识俞部长已有多年,曾有很多次面对面的接触,使我深深体会到他真是一位仁慈宽厚的长者,对国家之忠,任事之勇,树立了典型。由於部长的学养精湛,分析问题精辟透彻,及时把握要点,作周详的裁示,其战略运用更臻於艺术之境,这一点尤使我钦佩万分。

俞部长公余之暇,尤爱读书,一卷在手,浑然忘我,这 已成了他的习惯。犹忆我出任驻日空军武官期间,他每次过 境东京,我必陪他去逛书店,临走时必定选购些他所喜爱的 书藉。在我担任国防部情报参谋次长期间,他总是询问中共 情形。在我担任空军作战司令任内,他又指导我空军运用之 原则,并以《英伦之战》一书相赠,可见他对我空军的期许与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