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左图：崇德老人九十寿辰（领下所挂为“九十寿辰纪念章”） |
|
左图：崇德老人九十寿辰（领下所挂为“九十寿辰纪念章”） |
 |
母亲对家财有一项规定，共分成十份，兄弟七人每人一份， 母亲自己二份（包括一份为公份，供公家应酬开支之用），还有一 份专为慈善捐款之用，如果一年捐款太少，就由母亲项下支出。 左图：张聂其德女士七十寿辰。照片中间“福寿”字为崇德老人九十岁时所写。 |
圩田修堤成功後，母亲分给我名下一千五百担租，母亲临死前遗嘱又加给我一千担，但两千五百担租只收了两年，就搬到台湾来了。我对遗产从不介意，小儿女听说外祖母死了，都不约而同写信来劝我不要受遗产，并说他们从小都靠外祖母照应长大，现在绝不能再要钱了。
二、卓宣谋、瞿宣颖、周仁
我的三位妹妹的情形，也顺便一谈。我於宣统二年庚戌正月和子武结婚，是年二月，八妹其纯，年十九，亦出嫁，妹夫闽县卓宣谋（君卫），其尊翁为杭州知府。由堂表兄曾广锺作伐，卓妹夫来长沙就婚，同年十二月，九妹其璞，年十七，与善化瞿宣颖（兑之），在长沙举行婚礼。时祖母张太夫人尚在堂，於一年之中亲见遣嫁三孙女，老怀弥慰。然次年即逝世。幼妹其璧为庶母章淑人所生，民国十二年癸亥五月，年二十三，与江宁周仁（子竞）在上海结婚。
其璞妹年方九岁即与瞿家订婚，祖母张太夫人实主其事。其时仲芳公在皖抚任内，瞿妹夫之尊翁鸿禨，方任军机大臣，祖母早就想与瞿家联姻，瞿家也曾派人来相亲，那时我恰巧腿肿，行动需人背扶，相亲的人不甚中意，见八妹其纯又不喜欢，故没说定。後来仲芳公由苏调皖，瞿家才说定九妹其璞。她是我母所生最小的妹妹，瞿妹夫也是瞿家最小的儿子，文章学问书画都好，子武所著的“墨经通解”、“独志堂丛稿”都由他编订校印，现尚留大陆，其璞妹闻已逝世。
其璧妹夫周仁，本来经人介绍要娶二哥其昌的女儿光昭，但周是读书人，听说聂家非常阔绰，遂向介绍人婉辞，後来侄女嫁给番禹曹珽（铭光）。曹为留美工学硕士，其时充南洋公学教习，周仁与曹为同学，在曹家看见光昭，觉得聂家小姐朴实无华，就托人来说媒。母亲请周来家吃饭，幼妹其璧平时最聪明活泼，打扮最时髦，骑马开车无所不能，母亲因她六岁即丧母，特别怜爱，她对母亲很孝顺，同亲生的一样。那天周仁来吃饭，她忽然只穿件白绒绳衣蓝裙子，不施胭脂，周一见大为满意，很快就订婚嫁，现在彼夫妇尚留在上海。
周仁与其璧妹结婚时，是交通大学教习，後任教务长及中央研究院工程研究所所长，为人诚实俭朴，非常能干，他姐姐是蔡元培的续弦夫人。
三、季融与尹和白
季融是家母内侄，名广镕，笃信基督教，常劝母亲信教，但母亲因听说基督教禁止祭祖，不肯答应。後来三嫂生产期间，昏倒地上，复苏之後，说看见耶苏把她送回来，从此母亲率全家信
教。但三哥因办大中华纱厂失败，很受打击，认为是由佛教改信基督教的缘故，又劝母亲改信佛教，母亲不愿意改变，但三哥从此就改信佛教了。
尹和白是大舅舅曾惠敏公的朋友，湖南湘潭人。分别在瞿家、俞家及我们聂家教画，并以售画为生。到我们家教画时，已七十多岁，进度很慢，每次只教几片叶子，他画草虫，都捉活生物做
标本，画得很像，我只跟他学了两个月，就生大病，病愈，不久就结婚了，初次学画用草绿色画了一只虫，（应该用石绿），被他大骂一顿，说：“还没学走，就学跑了！”尹先生很聪明，能起课算命，又能仿制古画，并曾自己照影印黑女碑孤本。他的二女儿是杨度弟媳（杨仲子之妻）。後我在上海见报载说尹去世，身後萧条。
四、曾惠敏公与聂中丞公的误会
惠敏公只是说我父亲少爷脾气，不知艰难，父亲出湖南到南京找事做时，还带了两匹马，一个马夫及一个求职的佣人，被母亲知道，派人赶到汉口，才把马寄在汉口傅家。祖父晚年得子，对父亲珍爱异常，因旅行不便，就不让父亲外出考试，只捐了监生，所以惠敏公出使英国时，认为父亲少爷脾气，便不带父亲去。
五、聂氏与邵友濂的关系
邵友濂曾任湖南及台湾巡抚，仲芳公在苏松太道时，曾拜过邵的门下，邵有二男一女。
“二十年目睹怪现象”一书中，有几处隐射我母亲和邵家的地方，那是小说家言，故意渲染，与事实不符，作者吴沃尧（趼人）原是制造局文案，因吸鸦片被仲芳公开革所以记恨。
邵的大媳妇是合肥李家小姐，孙子叫邵式军和邵洵美。孙女嫁合肥蒯家（是蒯光典儿媳）。
六、俞大维的家庭
俞大维在外国读书时，每年都得奖学金，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才十岁，别的小孩都出去玩了，只有他在房里呆坐。
俞大维兄弟姊妹共有十人，五男五女，大维行四，大维的妹妹大絪嫁曾昭伦、大缜嫁安徽彭基柏，大彩嫁傅斯年。
陈三立（散原）太太是俞明颐姐姐，俞大维夫人则又是陈三立女儿，两代姻亲。大维妻长他三岁，能画能诗，极能干聪明贤淑，不参加官场应酬，但招待亲友殷勤周到。
七、聂氏的现况
聂家现在情形，二哥三哥都已在上海去世，四兄其炜、六弟其焜、十弟其煐、十一弟其焌尚在，上海的纱厂仍旧。他们只算是纱厂的职员，仅足糊口。子武与谭组庵、吴子玉来往的书牍，
原存在六弟儿子家里，据说因怕共产党搜查，都已经烧毁。
附表二：曾聂二姓家族关系表（按：采自崇德老人自订年表）
曾家
曾国藩（文正公）有弟四人：澄侯公（国潢）、愍烈公（国华）、忠襄公（国荃）、靖毅公（国葆）。原配欧阳太夫人，母舅欧阳牧云先生。文正公共有三子六女如下：
长男桢第，三岁殇。
次男纪泽（惠敏公），原配贺夫人，继娶刘夫人。
女广璇，适合肥李幼先。宝秀，适吴永（渔川）。
子广铭(早殇)，广銮，广鍚(早殇)。
三男纪鸿(栗诚公)，原配郭夫人。
子广钧（重伯）、广铨（过继纪泽）、广镕（季融）、广锺。（曾约农为广铨独子，曾宝荪为广钧之女）。
女广珊，适俞明颐（即俞大维父母）。
长女纪静(孟衡)，适湘潭袁榆生(秉桢)。
二女纪耀(仲坤)，适茶陵陈松生(远济)，所生次女适朱启铨。
三女纪彩(凤如)，适湘乡罗久吉(兆升)。
四女纪纯，适湘阴郭依水(刚基)。
五女早殇。
六女纪芬(崇德老人)，适聂缉椝（仲芳）
聂家
聂缉椝（仲芳），原配曾纪芬，生五子四女如下：
长男其宾，早殇。
二男其昌，娶左氏，有三子一女。
子：光坚(出嗣其宾)、芝圻、光墀。
女：光昭，适番禺曹珽（铭光）。
三男其杰，娶萧氏，仅一于：光堃。
四男其炜，娶刘氏，有四子三女。
子：光均、光坻、光垲、光垿。
女：光曜、光明、光锡。
五男其焜，行六，娶黄氏，有四子三女。
子：光地、光堉、光增、光坡。
女：光琛、光瑗、光瑶。
六男其贤，行七，娶陈氏，有三子一女。
子：光尧、光在、光墉。女：光坤。
长女银姑早殇。
二女其德，行五，适张其锽，有三子二女。（见附表一）
三女其纯，行八，适卓君卫（宣谋）。
四女其璞，行九，适瞿宣颖（兑之）。
另侧室章淑人所生二子一女。
七男其煐。
八男其焌，出嗣仲芳公之弟季萱公。
五女其璧，适周仁(子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