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武先生的家世

我的公公增墉公,由县学禀生中同治元年壬戌举人,以大挑分发广东试用知县,历宰清远、兴甯、东莞、顺德、南海等邑,及惠州府白沙厘局督办,原配黄太夫人、侧室王太夫人及冯太夫人。增墉公共生十三子(见附表一),依大排行第一、三、四、五、七、十二名,其颖、其钿、其锐、其镇、其鏓、其钜为黄氏所出,第十及十三名其铉、其锁为王姨太所出(俞大维姑母即嫁其铉),第十四、十五、十七、二十名其锺、其锽、其钺、其铎为冯姨太所出。

子武生母冯太夫人,生子武兄弟四人,子武行二大排行则为十五,冯太夫人原为增墉公平妻,娶在外,後为黄太夫人知道,命搬回家来住,这位婆婆很凶,搬回家之後,即为姨太太,视为丫环对待,不准称姨太太,只称冯姐,生子武後,改称冯姑娘。冯太夫人的哥哥来探看时,竟不准由大门出入,冯家亲戚从此不再上门,於是冯太夫人百般忍耐,暗中积蓄金钱,想积到相当数目即自行出外生活,後已积至二千余两银子,而存的钱庄忽然倒闭,气急之下竟成疯癫,时子武十一岁。增墉公殁於光绪二十二年丙申八月,时在广东南海任内,殁後黄太夫人不许冯太夫人及其所生子成服,只有十嫂不怕,向黄
太夫人力争,说妻有大小、子无嫡庶,才准,但又无钱作孝服,时子武在广雅书院读书,就以书院中节省的膏火之费做成衰服,并把母亲接出,到一老佣人家住下。到运柩回桂安葬时,黄太夫人又不准子武兄弟去,子武仍然去了,但已无盘费回广雅,结果由十嫂借了两件外褂、六姐(黄太夫人生)借了十把洋伞,当了做路费,才能返回广雅读书。

子武在南海时已聘定潘家小姐。潘家老太爷名培楷,是广西平乐人,做过钦廉道台,子武服满之後,即成亲,住在岳家。其岳丈为子武捐了官,但子武要从正途出身,仍然应考,果然中了光绪二十九年癸卯科第四名举人。次年联捷甲辰科第八十六名进士,因为子武字迹不工整未能点翰林;就被分发湖南为知县,到湖南後先委办永州厘金局,後调任零陵知县,这时其岳丈潘老太爷已死,子武将冯太夫人及潘夫人都接到永州。黄太夫人所生的几个儿子把家财都已败光,她最小的儿子其钜入赘周家,黄太夫
人就依其钜为生,不久其钜把周家也败光,夫妻及黄太夫人连同周家八口又来依子武,子武丝毫不念旧恶,全加收容,一家负担如此之重,所以我嫁到张家时,子武在芷江县任内已亏空了七干多两,其钜当时在省河厘金局做事,但每月都把子武的薪俸拿去花用,因子武薪水是省城领,我自己只好到娘家去住,仲芳公逝世後,不便要钱,由我把金镯首饰等换钱给子武供养黄太夫人。

 

四、子武先生与吴佩孚的交谊

民国七年戌午三月,北京政府任张敬尧为湖南督军,带领第七师进驻长沙,吴子玉率第三师驻衡阳,其时湖南督军谭组庵和赵恒惕偏处柳州,谭组庵函邀子武由粤赴永州,探看形势,蓬莱吴公衔命南征,破长沙、下衡州,锐不可当,子武到永州时,正值诸公集议退守岭外,子武坚持不可,分兵三百人,自将之,以守永州,设为疑兵张声势。北军自入湘境,势如破竹,不意永州乃有坚敌,疑有重兵。拒守隙月,子武栘书吴公反复开陈利害,吴公亦夙闻子武名,得书感服,因岳州镇守使葛豪与子武之十二兄其钜相熟,遂由葛电咨十二兄同子武去会谈,子武只带刘襄揆、其钜及何福堂前往,一见如故,约为异兄弟,订两军各守防地之约,於时直鲁奉军会於湘境,先後撤归,吴公更与诸将领联名发表主张和平之电,湘西得免兵祸,皆子武之力。和议既定,仍以所部交还湘桂统将,只身东下,行之日列队而送者数万人,吴公撤防还驻洛阳,子武自汉往洛,京汉车伏有刺客,幸蒙天佑,竟获无恙,随军北上,观战於高碑店,事定仍不受职。壬戌春,黄陂黎公复任总统,子武被任广西省长,子武坚辞。书上不允,黎公力促其行,加陆军上将衔。时桂省承凋敞之後,子武以为重整百废,当自财政始,乃定广西银行计画,只带了两个人,一是前芷江县典吏韩紫衣,一是栗松村,谭延闿的亲家,乘轮入桂,就任省长。号令仅及环邕数县,政出一人,财权不属,军队索饷甚至以兵相临。子武隐忍处之,樽汰浮滥、涓滴归公,使军需之外,行政、教育经费皆无缺,子武尝言凡军饷政费之支,田赋税之榷收,地方琐事之强求,事事均精心应之。条敦章程议案驳案之类,躬自构思,每寝必梦中作文字,动辄数千言,其苦心焦虑如此。

会李公宗仁来,遂从容交代而去,盖以孑然一身忍辱负重者逾年矣。是年秋,战衅再开,吴公复约子武赴洛,子武密陈东南启衅之非,然机势已成,兵车咸会,不得已勉备顾问。民国十四年乙丑,子武在吴于玉处任十四省讨贼联军总司令部秘书长,驻汉口。我本要举家迁汉,被母亲和哥哥们拦阻,因怕人说闲话,谓藉军阀的力量,准备去捞钱的,因此只好仍留上海。民国十五年丙寅四月,唐生智谋取湖南省长,迫走赵恒惕。吴子玉委叶开鑫为讨贼联军湘省总司令兼湖南省长,子武坚决反对。叶的委令送来盖印三次,都被子武拒绝,此时把行李都已卷好,准备辞职而去。到晚上吴子玉夫人叫嗣子道时来向子武跪请,说吴已答应了别人,再撤销,面子过不去,子武碍於情面又只好留下。

 

左图:张子武先生戎装照

 

五、予武先生的生平

子武常年在外奔走,又不受别人送的程仪,因此家计都靠我维持,我经常住上海,子武很少在家,甚至逢年过节也很少回来,我胆子小,他在外面几乎每日给我一封信。一次他回湖南修圩田,只来了一信就无下文,我才生长子心治四个月,但心里著急,决定要去找他,刚出门上马车,就接到他的电报说病已好了,原来他在船上为毒虫所咬,颈部生了对口疮(是一种很利害的毒疮)逐渐蔓延,若至全颈一周,可以致命,後请西医安福庆治好,据说脑後腐肉挖出了一菜碗。

子武到四十岁才学英文,那时在上海,附近有一个外国太太,子武就跟他学,後来已能看英文书。子武每晚都要看书两个钟头,有客时会客,等客人走後再看书,有时会看到午夜两点多:他吃饭时也看书不停,看得入神,筷子在桌子上挟两下,并没有捡到菜,接著就吃两口饭,我忍不住问他:“菜好不好吃?”子武说:“还好,还好。”我说:“你嘴里有没有东西。”子武才发觉只是吃白饭,并没有吃菜。子武生活最简单,在芷江时,每天三毛钱小菜,他不喜吃猪肉,就只有吃猪腰、猪肚。我去时还是湖南习惯,早餐要吃饭,他就叫杀鸡给我吃,我後来知道他不喜杀生,再也下肯要。他早上不吃东西,一天只午晚两餐,常告诉我,在广雅书院时,只五条蓊菜就吃一顿饭,另外还有猪大肠,但他从不沾唇。在书院的膏火每月三两银子,但要维持母子三人仍嫌不足,幸亏书院中每逢三、八要考月课,他总得优等数次,每次可多得奖银四两,共七两银子维生,但子武长兄很糊涂,还常去赌钱,总由子武替他还债。

左图:张子武先生爱骑马、射击。在芷江县任上,筑有玻璃房,客人在内看他在外骑马、打枪。

子武精算命及奇门遁甲之术,都是自己看书研究的,民国八年在永州军次时,他用射覆占卜战况,由谭组庵在每课後面批灵验与否,後来出了一本谭张墨迹(谭张墨迹一书现已绝版,张夫人曾出示该书之照相一册,据云正计画重印出版)。子武曾替仲芳公看相,说恐怕过不了五十七岁,但不让父亲知道,只劝父亲留须,父亲果依言留须,但仍在五十七岁过世。

子武於民国十一年壬戌就任广西省长时,我已有了五个小孩,加以时局下好,母亲下肯让我去,所以子武上任只带了两个人,一是前芷江县的典吏名韩紫衣,一是栗松村,与谭延闿是儿女亲家。

六、与谭延的关系

谭组庵先生与子武同为癸卯举人甲辰进士,私人交谊甚笃。谭组庵被举为都督即函约子武来省,在湖南省城时,内眷并无往来。民国三年,谭组庵夫人率子女及组庵先生胞弟及弟妇、侄男女等全家来沪,住在旅馆。子武闻知,即接他们全家到我家来住。谭的弟妇正生一小孩,湖南风俗生产未满月不能进别人的门,但是于武毫不顾忌,所以谭家对我们很感谢,其後谭家自己找到房子,仍和我们常有往来。我怀大小儿心治时,因吃了安胎药,延迟两个月才生产,谭老太太每天派人来探问,因她媳妇曾经没满月就住过我们家,恐怕现在真会有妨碍於我,谭组庵夫人(娘家姓方,是直隶人)勤俭贤淑,很少出外,於民国八年在上海怀喜(难产)而死,那时我也正怀孕(後生二小女儿心澹)。俗语说怀喜死的,会找替身,所以家人没让我去吊唁。到第二年十一月谭夫人灵柩运返湖南,正是谭组庵卸任湘省督军兼省长,临去长沙的时候,亲戚朋友没一个去送灵,只有我一人赶到码头去。陈副总统夫人(谭组庵之女)现在提起来总说:“亲戚朋友没一个来的,只有张伯母坐人力车赶来,实在令人感动o”

谭组庵先生家极其俭朴,在上海时是由谭组庵之弟泽闿管家(谭组庵五兄弟,组庵老三、泽闿老五,三四五都是姨太所生,老姨太在上海时尚未过世),规定每月大人十元、小孩五元,所有衣服零用都包括在内。谭组庵共二子三女,大女儿淑、长子伯羽、次女儿早死、三女祥(即陈副总统夫人)、幼子季甫(弼)。谭淑嫁袁仲颐(前两广总督袁树勋之子)。

七、子武先生的身後

民国十六年丁卯六月,我在上海,因久无子武消息,派一老家人到汉口侄儿家探听,老家人已知道子武殉难的消息,却不敢告诉我,家里人也始终瞒著我。直到八月初灵柩运到上海,停在湖南会馆,母亲才叫我去说:“子武的消息很不好,但是这么多小孩都需要你照顾,你要自己保重,我以後每月给你四百元,比照你的兄弟姐妹一样”。当时我明白子武已死,心里异常哀痛,惟母亲已经年老又生病,我也不敢多说,可是事先我已和幼弟(聂)其焌商量,若子武有不测,要请他们照应小孩。幼弟不肯,说孤儿的责任太大,不好带。我心里想,幼弟平日对我最好,尚且不肯答应,其他的人更不用说了。其璞九妹和瞿宣颖(兑之)妹夫也自北京赶来上海,日夜苦劝。每夜见我房里有响动,就赶紧过来探看,於是我才渐渐打消死志,决心抚孤以至成长。

送子武灵柩安葬的那一天,由虹口走到湖南会馆,再坐火车到苏州七子山,当天晚上我梦见子武,仍穿著平时的衣服,对我说:“事情都弄好了,你放心带小孩回去吧。”我从梦中哭醒。

八、子武先生的儿女

子武下葬的那一年,正北伐完成全国统一,我把儿女都送进学校。

张其锽先生全家福,摄于威赛路聂府花园内。左起:聂其德、张心澹、张心治、张心漪、张心洽、张其锽。(当时张心沧未生)

张其锽先生全家福。左起:聂其德(手抱者为张心沧)、张其锽、张心洽、张心治、张心澹、张心漪

大小儿(心治)从小喜欢研究无线电,自己装配收音机、发报机,高中会考始终保持优等,交大毕业以後,俞明颐叫他到俞大维的兵工署去做事,等有机会可出国留学。当时兵工署在武胜冈研究水底鱼雷,心治就负责发电报,他们都很奇怪何以一个初出校门的学生能如此胜任愉快,不知他在家里早已弄熟了。後来兵工署迁长沙,他在昆明结婚,然後由交通部考送到美国留学,攻习电信工程,回国之後,即留交通部服务。原来有一美军机构以一月一百五十元美金高薪聘他去,心治觉得是政府保送出去
的,不在政府机关服务,良心上过不去,但交通部薪金每月六十元,就问我的意见,我自己无所谓,只叫他问妻子愿不愿吃苦,他妻子也愿意他回交通部。三十八年撤退时来台湾·,历任高雄电信局局长、电信管理局技术长,现任行政院驻美采购服务团交通组副组长。

二小儿(心洽)高中时曾加入三民主义青年团,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毕业後入上海商学院,毕业之後考取中国银行,实习二周派到昆明分行服务:回家泣言,不放心离开我,我母亲及我都说要他去才肯去。昆明分行的王振芳经理很赏识他,有一次有人送贿一共送四人每人几千元,心洽不敢要,去问王,王叫他把钱交他代存,存摺上写“贝记”,事发後心洽得以保全。後昆明裕缜纱厂向中国银行调人担任会计课长,中国银行派他去,纱厂里的吴伯祥(现任烟酒公卖局长吴道艮同父异母兄弟)与我们是亲戚,得他保证才用,抗战胜利那年,心洽筹足费用准备赴美留学,先回上海帮助清理接收恒丰纱厂,然後再出国。回国後王振芳在广州分别写信邀他,我也接著去广州,不久上海就失陷了。次年由广州过香港,中国银行投共,心洽得人介绍,已在美国花旗银行谋得职业,因中国银行尚有若干重要文件需要交待,又来台湾一次,本说三个月即回港,既来之後,中国银行留他在台北,便把我也接来安置,後中国银行派他任曼谷分行经理,未能到差,不久发表台湾银行国外部经理,现在开发公司任职。

三小儿(心沧)在沪江大学毕业後,到英国爱丁堡大学得哲学博士,又继续攻读文学博士。其时心沧岳父母丁桂岑夫妇往依女婿同住,因所持游历护照只有一年,无法展期,心沧无法读毕即须随侍返国,爱丁堡大学教授均深感可惜,而无能为力。後得窦乐安夫人写信给英国移民局,备述在上海受我家照顾情形,竟蒙特准心沧毕业後先後到马来亚大学及吉隆坡执教。现在剑桥教中文,生有一男一女,心沧妻丁念庄是大学同班同学,得语音学博士,念庄湖南长沙县人,前四川提督丁公长孙女。

窦乐安先生是英国传教士,在上海逝世,窦夫人一人住在干女儿所开的公寓里,因上海租界被日军侵入後存款冻结,干女儿恶容相待,我母亲叫我去看她,她对我大哭,找出一个戒指、一个银碗和银花篮托我变卖,我回家後,报告母亲,把戒指等物还他,送了她一百元先付房租,後窦夫人经基督教青年会之女铎报负责人介绍,住入女青年会。日军占领上海,将外侨在哥伦比亚大厦门前上车送入集中营,窦夫人又来电话相告,母亲就叫我带两罐肉松及水果去送,我带了心沧在哥伦比亚大厦门前等了两个钟头,到车开时才找到,匆匆交给她。以後心沧又常去龙华集中营探视,所以窦夫人对我家非常感谢(按:此段详见畅流杂志第十九卷第七期崇德老人轶事)。

大小女(心漪)嫁费骅,二十八年在上海结婚,费是江苏松江人交通大学毕业,人很朴实,费现任交通部次长。

二小女(心澹)嫁张汝纶,张为广东人,燕京大学毕业。现在天津,在日本侵华期间,心澹到北平完婚,由我带心洽心沧送去,我们买了回程船票,婚礼的当天晚上,突然听说船提早开到,即匆匆赶到塘沽,正等日本人检查行李,忽又说要装兵,不准上船,心洽兄弟去找船主说情才上了船,船主人很好,见我年老为我找房间休息,并致送茶水。船在黑水洋遇台风,共行九天才到上海,船中饮食将尽,据说船主因此吓疯,我母在家也日夜啼哭,瘦了许多。民国三十一年冬月,我母逝世寿九十一。

附表一:桂林张氏族谱(部分)

张增墉(其锽父)允勋次子,改名琮,行二十一,字石邻,号时斋。生於清道光癸巳年八月初十日午时,由县学禀生中同治元年壬戌恩科,并补行戌午正科第三十六名举人,分发广东试用知县,历署清远、兴宁、东莞等知县,两署顺德县,三署南海县保奏政绩,奉旨嘉奖。捐升知府,接济滇桂军械案内奉旨加道衔,光绪十六年六月引见回粤,後补充惠州府白沙厘局督办。殁於光绪丙申年八月三十日寅时,诰授中宪大夫,墓在桂林就日门外对河尧山头下灵川县属白石塘白石村只脚岭下丁山癸向。

娶黄氏,龙州举人,历任广东南海、新会等县,连州、直隶、钦州知州,运同衔定宜女,生於清道光壬辰年三月十一日辰时。诰封宜人、恭人。殁於民国三年一月二十日寅时,即夏历癸丑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墓在暇公山以上,地名大树窰。

侧室王氏,北京人,生於清咸丰癸丑年八月二十七日子时,殁於清同治壬申年三月初一日巳时,例增宜人。墓在大福坪。

侧室冯氏,番禺黄埔人,生於清道光庚戌年二月二十五日辰时,诰封夫人。殁於清宣统庚戌年八月二十五日酉时,墓在寨北大路旁酉山卯向。

子十二,其颖、其钿、其锐、其镇、其鏓,以上黄氏出:其铉,王氏出:其钜,黄氏出:其锁,王氏出:其锺以下冯氏出,其锽、其钺、其铎。

张其锽,增墉十子,行十五。字子武,号奏衢,一号无竟。生於清光绪丁丑年二月二十四日卯时,由监生中光绪癸卯科第四名举人,联捷甲辰科中校第八十六名进士,即用知县,指分湖南,代理零陵县知县,特授芷江县知县,奖给郎中,奉旨内阁存记,湖南後路巡防统领,湖南南武军军统,湖南军事厅厅长,陆军上将,广西省省长。民国十六年六月三十日未时,即夏历丁卯年六月初二,遇难於河南邓县构林关之灰店军次。墓在苏州胥门外七子山下张家桥癸山丁向。著有“墨经通解”行世,“独志堂丛稿”等书待刊。

娶潘氏,平乐人,记名简放道署钦廉道培楷女,生於清光绪己卯年七月初五辰时,殁於清光绪戊申年八月二十五日辰时,墓在寨北。

继娶聂氏,名其德,字伯莹,湖南衡山人,入孝友传,浙江巡抚缉椝长女,前上海商会会长,其杰胞妹,湘乡曾文正公外孙女。生於清光绪乙酉年正月初六日子时。

子四,心浯,潘氏卒时无子,以其钿子心浯为嗣。心洷原名心治,出继其铎,以下聂氏出,心洽、心沧,出继其钹,女二,心漪、心澹,聂氏出。

心浯,其锽子,行十三,字智吾。生清光绪己丑年三月二十五日酉时,北京国立农业高等专门学校学生。殁於民国十年七月十六日戌时,即夏历辛酉年六月十二日,墓在苏州七子山。

长子心治字福云,民国三年甲寅正月廿四日生於上海,沪江大学附中毕业,上海交通大学电机系毕业,交通部考选派赴美国攻习电信工程,服务电信事业二十余年,历任交通部电信总局工程司、交通部高雄电信局局长、台湾电信管理局技术长等,现任行政院驻美采购服务团交通组副组长。娶谭氏名国芬,湖南湘阴人,前福建第一军军长谭曙卿长女,大夏大学学生。子三,性达军法学校学生,性远建国中学毕业,性逵大同中学学生。

心洽,其锽子,行二十五,字鹏云,生於民国九年三月八日午时,即夏历庚申年正月十八日。上海沪江大学附中学生,华童公学毕业,上海商学院毕业,美国哈佛大学硕士,历任台湾银行国外部经理,现任开发公司总经理。娶丁氏,丁氏名桐,云南昆明人,丁公振武长女。

心漪,其锽长女,字庆云,生於民国五年十月十四日,即夏历丙辰年九月十四日,上海中西女塾学生、沪江大学学士。女一,名宗清,台湾大学学生,子二,宗澄成功大学学生,宗浩建国中学学生。

心澹,其锽次女,字荷云。生於民国七年十月十四日,即夏历戌午年十月十四日。上海中西女塾学生。

心沧,其钺子,行二十六,字南云,生於民国十二年一月十四日戌时,即夏历壬戌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上海华童公学学生,沪江大学学生,英国爱丁堡哲学博士、文学博士,娶丁氏,名念庄,湖南长沙人,爱丁堡语音学博士。